黄帝问曰:有病心腹满,旦食则不能暮食,此为何病?岐伯对曰:名为鼓胀。帝曰:治之奈何?岐伯曰:治之以鸡矢醴,一剂知,二剂已。帝曰:其时有复发者何也?岐伯曰:此饮食不节,故时有病也。虽然其病且已时,固当病气聚于腹也。此段旧误在腹中论。
心腹痞满,旦食则不能暮食,此水旺土湿,中气不运,脾陷不能消,胃逆不能纳也,病名鼓胀。鸡矢醴仲景鸡矢白散即此。利水泄湿,疏通小便,湿去则满消食下,鼓消胀平,故一剂其效可知,二剂其病全已。病已而时有复发者,此愈后饮食不节,伤其脾胃,故有时病发也。
虽缘愈后调摄不善,而其先病且已时,固当病气聚于腹中,旧根未绝,是以一伤即发也。
帝曰:有病胁下满气逆,二三岁不已,是为何病?岐伯曰:病名曰息积,此不妨于食,不可灸刺,积为导引服药,药不能独治也。此段旧误在奇病论。
肺主气,自右胁下行,胁下满,气上逆,此肺金不降。呼吸为息,息积者,肺气之结积也。《难经》:肺之积,名曰息贲,即此。积在右胁,不碍胃口,故不妨于食。此不可灸刺,宜积为导引行气之法,兼以服药,药不能独治也。
帝曰:人有身体髀股(骨行)皆肿,环脐而痛,是为何病?歧伯曰:病名伏梁,此风根也。其气溢于大肠而着于肓,肓之原在脐下,故环脐而痛也。不可动之,动之为水溺涩之病也。
《难经》:心之积,名曰伏梁,起脐上,大如臂,上至心下,身体髀股(骨行)皆肿,环脐而痛,病名伏梁。缘肝木克贼脾土,中气痞塞,心火莫降,故成伏梁积聚。此风木不能上达,根蟠于土位故也。其积聚之位,在于脐上心下之间,而其气则溢于大肠而着于肓。心下膈上曰肓,足少阴之肓俞也。肓之原在脐下,一气相通,故环脐而痛也。此不可动之,若轻施攻下,而妄动之,则脾愈伤而肝愈陷,不能疏泄水道,必为水溺淋涩之病也。
帝曰:病有少腹盛,上下左右皆有根,此为何病?可治不?岐伯曰:病名曰伏梁。帝曰:伏梁何因而得之?岐伯曰:裹大脓血,居肠胃之外。不可治,治之每切,按之致死。帝曰:何以然?岐伯曰:此下则因阴,必下脓血,上则迫胃脘,生隔,挟胃脘内痈。此久病也,难治。居脐上为逆,居脐下为从,勿动亟夺。论在《刺法》中。
少腹盛满,上下左右皆有根,此亦脾陷肝遏,风木贼土之病,病亦名伏梁。肝脾郁迫,湿热蒸腐,化生脓血,居于肠胃之外。不可治之,治之则愈剧,切,甚也。按之则致死。此其下则连于后门,必下脓血,上则迫于胃脘,生隔,挟胃脘之内痈。此非旦夕所成,乃久病也,最为难治。其居脐上,在心脾之间为逆,恐其腐败熏心也,其居脐下,在肝脾之间为从。不可轻易动之,使其正气亟夺也。《刺法》,古书。二段旧误在腹中论。
帝曰:人病胃脘痈者,诊当何如?岐伯曰:诊此者当候胃脉,其脉当沉细。沉细者气逆,逆者人迎甚盛,甚盛则热。人迎者,胃脉也,逆而盛则热聚于胃口而不行,故胃脘为痈也。
诊胃脘痈者,当候胃脉。痈疽之病,缘风寒闭其经脉,营卫壅阴而成。风寒闭束,其在下之脉,如卫阳、气街,必当沉细,以其经脉不得下达也。沉细者必气逆,以其不得下达,必上冲也。逆者,其在上之脉,如人迎,必甚盛,甚盛则阳郁而发热。人迎者,胃脉也,上逆而甚盛,则热聚于胃口,而不下行,湿热蒸腐,故胃脘为痈也。
帝曰:善,有病颈痈者,或石治之,或针灸治之,而皆已,其真安在?岐伯曰:此同名异等者也。夫痈气之息者,宜以针开除去之,气盛而血聚者,宜石而泻之,此所谓同病异治也。
石,砭石也。痈气之息者,痈之气平,而生息肉者也,息,死肉也。故宜以针开除去之,去其死肉与脓血也。气盛血聚者,痈之气盛血聚,而未成脓者也,故宜以石泻之,泻其聚血,以散其积气也。同病而异治者,名同而等异也。
帝曰:人有尺脉数甚,筋急而见,此为何病?岐伯曰:此所谓疹筋,是人腹必急,白色黑色见则病甚。
尺脉数甚者,木陷于水也。肝木生于肾水,水寒土湿,乙木不能升达,陷于水中,郁动不已,故尺脉数甚。肝主筋,肝陷则筋不荣舒,故筋急而见。青筋外露。此所谓疹筋,疹筋者,病在筋也。肝木下陷,是人少腹必当拘急。若白色黑色见则病甚,黑为痛,白为寒也。《灵枢・五色》语。皮部论:多黑则痹,多白则寒。《难经》:肝主色,自入为青,入心为赤,入脾为黄,入肺为白,入肾为黑。凡五色外见者,皆肝病也。此段旧误在奇病论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