便毒论治如薛氏之法,固已详矣,然又惟交感不洁,遭淫毒而患者为最多。每每先起下疳,下疳未已,便毒继之,此湿热秽毒之为患也。凡初起肿痛,尚未成脓,而元气尚强者,速宜先去其毒,唯会脓散,或牡蛎散为最善。若已成脓,则或针或蚀,惟速去其脓,随因证调补,使速收口为善。若初起一核,其痛微,其肿漫者,此有二证,一以邪轻,一以元气虚弱毒深而然。若邪轻者,只用会通膏加麝香贴之,无有不散,或降痈散亦可。若元气虚弱而毒深者,既不肯散,又不早溃,愈久必愈甚,最为可畏。及其溃后,多不能收,轻则为 ,重则殒命。此惟大补元气,方不致害。若 肿痛甚,脓已将成,势不能消,宜用降痈散留头围之,则势可敛,痛可解,脓可速成而溃也。
立斋曰∶便痈,属足厥阴肝经,内热外寒,或劳役过度,或房欲不节,或欲火不遂,或强固其精,或肝经湿热而致,大抵多患于劳役不足,精气俱虚之人。俗云一石米疮,此言百日方可愈。若大补血气,不旬日可愈,何用百日。盖疮之收敛,在乎血气之盛也。亦有内蕴热毒而生者,须辩虚实及成脓与否,不可概投攻药。凡妇人患此者,多在两拗肿痛,或腹中结块,小便涩滞,苟治者得法,患者又能调摄,无足虑也。常见治此证者,概用大黄之类之下之,以求内消,或其脓成,令脓从大便而出,鲜有见其痊也。人多欲内消者,恐收口之难也。
若知补养血气,不旬日而收矣,何难之有。若脓既成,岂有可消之理。如再用克伐之剂,必致难治。
又曰∶便痈者,血疝也,俗呼为便毒,言于不便处为痈也。乃足厥阴之经络,及冲任督脉,亦属肝之傍络。此气血流通之道路,今壅而肿痛,是则热毒所致,宜先疏导其滞,更以托里之剂,此临证制宜之法也。
又《治法》曰∶内热外寒者,牛黄双解散。湿热壅滞者,宜用龙胆泻肝汤,疏肝导滞。
欲心不遂致逆精气者,先用五苓散加大黄,疏其逆滞,后用地黄丸,以补肝肾强固其精。房欲不节者,宜六味丸料。劳倦过度者,补中益气汤。
一男子,患便毒 肿作痛,大小便秘,脉有力,以玉烛散二剂顿退,更以龙胆泻肝汤,四剂而消。
一男子,脓未成大痛,服消毒托里等药不应。诊之脉洪大,毒尚在,以仙方活命饮,一剂痛止,又剂而消。
一儒者,肿痛便涩,用八正散二剂,以清肝火,导湿热,而肿痛愈。再以小柴胡加芎、归、泽泻、山栀二剂,以清火补血,而小便利。
一男子,已溃而痛不止,小便秘涩,此肝火未解也,与小柴胡加黄柏、知母、芎、归,痛止便利,更以托里当归汤而疮敛。若毒未解,而痛不止者,须用活命饮。
府庠沈尼文,年二十,左拗患之。余以肝肾阴虚,先用托里药,溃而将愈。因入房发热作渴,右边亦作痛,脓水清稀,虚证悉至,脉洪大而无力,势甚可畏。用十全大补加附子一钱,脉证顿退,再剂全退。后用大补汤,三十剂而愈。
一男子肿而不溃,此因阳气虚弱,用参、 、归、术,以补托元气,用白芷、皂刺、柴胡、甘草,以排脓清肝,数剂而溃,以八珍加柴胡,补其气血,数剂而愈。
春元凌待之,虚而服克伐药,几至危殆。余用托里健脾药而愈。秀才王文远,因劳苦患之,服小柴胡汤而表证散后,用托里药,脓成,针之,而旬日愈。又胡判官,脓清脉弱,以大补之药而已愈,因新婚复发,自用连翘消毒散,致泻痢不止,竟致不救。可见此证,属不足者多矣,非补不可。大抵便毒属肝经,初起坚硬,肝主筋故也。五七日后,当赤软,脓成故也。若尚坚硬,乃元气不能腐化。往往人见坚硬,只欲内消,反服攻散药,多致虚虚之祸,前此治者,即其验也。
一妇人,两拗肿痛,小腹痞满,小便数,白带时下,寒热往来,小水淋漓。余谓脾气滞而血病,用龙胆泻肝汤渐愈,又用加味逍遥散,六味丸而全愈。
一妇人,小腹内如有所梗,两拗并人门俱肿,小便淋涩,经候不调,内热作渴,饮食少思,腹内初如鸡卵而渐大,脉洪数而虚,左关尤甚,属肝胆郁结之证也。用加味归脾汤,肝火退,而脾土健,间以逍遥散下芦荟丸而愈。(俱薛按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