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4年国庆前,万艾可在我国获准可于零售药店出售,患者只需出示医生的处方即可购买。万艾可处方权也扩大到二级以上综合医院和心血管、男性病及精神病专科医院。这风靡一时的蓝色小药片折射出男人怎样的性问题呢?
门诊实录:要服伟哥的男人们
有一句俗语在男人中流传甚广:千行万行,男人千万别说自己“不行”。一说到男人“不行”,人们脑海中很快会闪现出两个刺目的字眼——阳痿。近几年来,阳痿常常被另一个更为科学的词“男性勃起功能障碍(ED)”所替代。阳痿一词太过伤人,不留情面;而替代词却又文绉绉、过于专业,我们还是用日渐耳熟的英文缩写ED来指代这个让许多男人心烦的名称吧。
尽管男人不愿或不敢说自己“不行”,但越来越多的男人或轻或重地患了ED却是不争的事实。在几家医院的男科门诊,记者见到了几位“不行”的男人。
李先生是IT公司的老总,只有28岁,可谓年轻有为。虽事业成功,性方面却挺失败的。在性生活时多次出现阴茎勃起困难之后,李先生来到某医院的男科门诊。他来的目的很简单,一进诊室门,就对医生说:“医生,给我开粒伟哥吧。”根本就没有坐下来的意思。
医生提出要他做一些常规检查,以明确是否因为其他疾病导致ED,他却拍了拍胸膛,颇不耐烦地说:“你看我这身板,像有问题吗?”
经过一番劝导,李先生最终还是同意做检查,他想,就当为做一个全身体检吧。不料,检查结果显示,李先生的血脂水平高达正常的三倍。而高血脂恰恰是ED的一种常见致病因素。
唐先生是被妻子“押”着来到医院的。年过四旬的他,发现随着年龄的增长,性能力日趋下降。近一年来更为明显,从勃起程度勉强能完成性生活,到举而不坚再到举都举不起来。他心里也非常着急,曾试着到药店买了些壮阳药物服用,却没有任何效果。像许多ED患者一样,出于自卑心理,他不敢到医院就诊。经妻子一劝再劝,这才在妻子的陪同下来就诊。
进了诊室,唐先生还是显得很难为情,医生旁敲侧击地问他的病情,他支支吾吾地不肯讲。于是医生请他先出诊室,让其妻进来说明发病情况,之后再对唐先生进行询问,这才了解了大概病情。经检查后,医生发现以往毫无糖尿病征兆的唐先生,血糖高达13 .6毫摩尔/升(正常一般不超过6毫摩尔/升)。原来,其ED的发生与身患糖尿病大有关系。
国外一家权威医疗机构的大规模调查发现,40~70岁男性中有52%患有不同程度的ED,也就是说,40岁以上的男性,两个中就有一个是ED患者。按发病原因不同,ED分为器质性ED、心理性ED及两者皆有的混合性ED。
中山大学附属第一医院泌尿外科、男科邓春华副教授告诉记者,以往认为80%的ED属于心理性,许多患者也因此不去寻医问药以求治疗。然而,现在认为70%以上的ED有或多或少的器质性因素,这种前后认识的差别,是因为以往的检查手段不够先进,未能发现其中的器质性因素。不过,正确地说,ED患者以混合性的最多见,因为即便由器质性因素所引致(像糖尿病引起的ED),但由于勃起功能障碍往往会给患者带来心理上的压力,从而反过来加重ED的症状。
在万艾可上市之前,对ED患者的治疗手段主要包括经尿道给药、负压吸引装置、阴茎海绵体内注射药物,以及手术安置阴茎假体等。这些治疗措施或操作烦琐,或会给人体带来创伤,因而许多患者都不太愿意接受。
万艾可的出现,给ED患者的治疗带来了翻天覆地的变化,因为其简单、方便、无创,因而被认定为治疗ED患者的一线用药。据国内外多项大规模的临床试验结果显示,万艾可对于不同病因、不同年龄、不同程度的大部分ED患者,均有良好效果。
不过,万艾可也并非万试万灵,不同类型的ED,万艾可的有效率为60%~80%。就目前而言,万艾可仍然是一种治标不治本的药物,服用一次才起作用一次。而且70%以上的ED患者存在器质性因素,因而对ED患者的治疗,首先要做的是:发现去除引起ED的各种诱因及危险因素,以及治疗原发疾病,例如糖尿病、高血压、高血脂、内分泌疾病等。
邓春华副教授曾经碰到过这样一位患者,因为ED,他已经有近一年没有过性生活了,为此他四处求医,却没有丝毫改善。后来到中山大学附属第一医院男科就诊,医生在详细询问后得知,他因胃病而长期服用一种H2受体阻滞剂类(会影响阴茎勃起)的药物。医生建议他暂停使用该药,或用其他药物替代,结果在没有任何其他治疗的情况下,仅仅半个月,患者就打电话来说已经明显好转,可以进行性生活了。“ED患者一定要早些到医院就诊,以找出明确的病因,才好进行治疗。”邓春华副教授说。
ED患者,看病太迟
二十多年前的文革晚期,风华正茂的他新婚宴尔。有一天,他与妻子一起在浴室洗澡,享受二人的私密时间,突然有人造访,还把门敲得梆梆作响,让他一时之间惊慌失措。从那之后他就“不行”了,再也没有过过正常的性生活。由于当时人们思想封闭,这种见不得人的事哪敢上医院诊治。这种状况一直维持了二十多年,尽管他事业有成,升任为某市的财政局局长,但“人前风光”的背后,苦涩的滋味只有自己知道。
直到上世纪90年代初期,人们的性观念逐渐开放,他才鼓足勇气到医院看病。经过医生的仔细询问及检查后,确诊他是一个心理性ED患者。经过行为治疗并辅助一些药物治疗,最终得以治愈,五十多岁高龄得子,但那已逝去的二十多年的青春年华,却再也追不回了。
这是在采访时,邓春华副教授向记者提起的一个病例。说完这个病例,邓春华副教授慨叹:“不好意思来医院诊治的患者实在是太多了!”
时至今日,男性在性健康观念上虽有所进步,但很多ED患者还是不愿或不敢去医院,去了医院也不愿主动对医生诉说。以下是一个典型的ED患者求治经历:最初,夫妻性生活时好时坏,质量下降,患者心想没多大关系,是工作太紧张、心理压力大造成的,是“一过性”的,多休息,增强营养,加强锻炼就会恢复。慢慢地,近半数的性生活都不行了,患者开始感到问题严重,于是买一些维生素服用,或吃一些补品、补药口服液,有时光顾一下性用品商店,试试神油之类的性药、春药。还是不行,就看中医吃中药。结果仍然不行,并发展到每次过性生活都是“水中月、镜中花”,可望而不可即,以至于好几年都不能过正常的性生活。这时该患者才彻底认栽了,于是到医院求诊。邓春华副教授告诉记者,其实那些肯到医院找医生开伟哥的人,许多都已经痛苦地摸索和挣扎了五六年了;不少人还花了几万元冤枉钱,甚至上过电线杆小广告的当。
在2004年10月召开的“中华医学会第五次全国男科学学术会议”上,北京大学人民医院生殖医学中心姜辉博士介绍了一项调查结果:研究人员对全国十多个城市的上千例ED患者进行了调查,发现中国男性出现ED后,平均22个月后才去看医生。而外国男性在出现ED后,平均六个月就去看医生了。由此可以看出,我国的ED患者上医院看病看得实在是太迟了。
然而,去医院看病的男士还算是勇敢的。邓春华副教授告诉记者一个惊人的数据:约有90%的ED患者未到医院求医。
分析其中原因,邓春华副教授认为,最为常见的有以下三种:①自卑与羞怯感,这也是ED患者不愿到医院向医生求治的最大障碍;②认为在医院诊治,隐私得不到保障,因而宁愿选非医院途径去解决问题;③误以为目前缺乏方便有效的治疗手段,ED是“不治之症”。
事实上,ED也是一种病,就像高血压、糖尿病一样,完全没有必要以患ED为奇耻大辱。
至于隐私问题,邓春华副教授说,医院不会让患者的病情外传,患者隐私可得到充分保护。相反,通过非医院途径求医会增加患者诊治过程中的风险,不仅耗时费钱,还得不到有效的治疗。
ED不可治疗的想法更是大错特错,邓春华副教授告诉记者:“ED 不仅是可以治疗的,而且是一种比较容易治疗的疾病。”对多数ED患者来说,改善勃起功能可能只需要一种药物。对另一些人来说,治疗可能包括心理治疗、负压环缩装置、自我阴茎注射药物、尿道塞入药物、手术等。通过治疗,绝大多数患者都可以恢复良好的勃起功能。
此外,老年ED患者不上医院诊治,是因为他们认为ED仅仅是衰老的表现而已,在他们的年龄不应该再考虑性事了。诚然,在老年男性中的确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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