毛樱桃又叫野樱桃,其果实摘下来的样子和樱桃真无二致,都是红红的,就是个头儿小了点儿,没有长长的果柄罢了。叫它野樱桃,其实它就是与樱桃同科同属的亲戚——梅桃的果实,在我国东部地区的山地都有野生,一些城市还把它用作园艺树种种植到庭院里。梅桃核里的仁儿富含油脂,自古便是中药郁李仁的代用品,能治疗大便干燥。
想起八十年代初的时候,果蔬副食品远没有现在丰富,水果店、菜站、合作社里的吃食总是按季节摆上那老几样儿大路货。像樱桃这类的稀罕物简直没有见过。也是在那时候,香山公园还很荒,香炉峰上也还没建起高大宏伟的望京楼。登上山顶的时候,只见到红黄色的山头上癞子似的长着几丛灌木。就在这稀疏的灌木丛中,有一棵树,树上结了鲜红色的果实,似乎含水分很大,娇艳动人。我摘下一颗拿在手里仔细地端详,在一旁观山景的老父忽然看到,也有些诧异地对我说:“哎,这荒山野岭居然还有樱桃。”我指指旁边的矮树,父亲恍然道:“哦,是毛樱桃,你看,它的把儿很短,而真正的樱桃都是长把儿的。”我愕然了,原来这就是“传说中的樱桃”。老父似乎也感到怅然,他儿子都这么大了,还不知道樱桃是什么。唉,毛樱桃也算是种“樱桃”,总算还是见到了。于是乎,我们就拣那树上熟透了的小果小心地摘下来,放入用豆包布缝成的、柔软的昆虫网里。不久,就采了小半兜底儿。山顶有座新中国成立前遗留下来的碉堡,那碉堡的顶是很平的,父子二人就坐在顶上吃那小半兜毛樱桃,酸甜的,很可口,不大会儿的功夫就吃光了。老父毕竟也是几十年没见过樱桃面了,因此我们都有一种“还想吃”的感觉,甚至奢望起真樱桃来。
前年登山,在山路旁的树荫里休息,忽然再次看到此物,二十多年前的往事历历在目。而今的人们已能将真正的大樱桃很容易品尝到了,面对这小小的毛樱桃倒感慨起来,遂拍下一张照片以示纪念。转过年头,游历到河北省昌黎县境内,但见山坳里露出一抹世外桃源般的平川地,几间瓦房,一片苹果园儿,几个果农正在果树间忙活。远远望去,却发觉这果园拾掇得很不一般,不仅地垄平实,树形整齐,而且在园子四周种植了矮树墙,显得错落有致。走到近前,却发觉这矮树墙上结满了半拉红半拉白的小果实,咦,这不是毛樱桃吗?
“您这果园儿怎么还种些个毛樱桃呀!”我问道。“哦,您这城里人还认识毛樱桃呀!”一老果农见我过来搭讪说,“毛樱桃命贱,又耐旱又耐涝,也用不着浇水上肥,把它种在外头给果树挡风,这几株还小,让它疯长就行,等再大点儿,稍微给它疏疏枝,准能结更多果儿。”
经过攀谈得知,毛樱桃是种讲“良心”的果树,平日里耐瘠薄、耐旱、耐涝、耐虫害,只要你稍微给上些肥水,它就能在产量上很明显地“报答”你,不但产量高,而且果实的个头、甜度也能明显上一个台阶。到了果子变红、变软的时候,你在树底下铺几张塑料布,然后握着主干用力摇那么几下,那满树的果实就能扑簌簌地落下来,让你饱尝丰收的喜悦。
据分析,毛樱桃的果实含铁量很高,常食可补充铁元素,促进血红蛋白再生,防治缺铁性贫血,而且有美容养颜的效果,能使皮肤红润嫩白,去皱消斑。我觉得,这么有“良心”的果树应该多种才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