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丹溪治陶遵外姑,年七十,形瘦善啖,患白带。食前姜汤吞大补丸五十丸,一二次,午膳后及卧睡时,各与小胃丹十五丸愈。
胡安人白带下,月经甚多,食少倦怠,面黄,经中血块,有如筋膜者。与参、术等补血气,调脾胃,后诸症皆除退。惟带不止,以樗皮丸主之。
薛立斋治一妇带下,四肢无力。薛曰∶四肢者,土也。此脾胃虚弱,湿痰下注。以补中益气、《济生》归脾,二药治之而愈。(雄按∶湿痰何以不治?)
孙文垣治吴涌澜母,年六十余,久患白带,历治不效,变为白崩。诊得右寸滑,左寸弱,两关濡,两尺软弱。据脉心肾俱不足,中焦有湿。古云崩中日久为淋带,漏下多时骨髓枯。今白物下多,气血日败,法当燥脾,兼补心肾。以既济丹补其心肾,以断下丸燥中宫之湿,则万全矣。果未终剂而愈。
一僧治蔡大尹内人崩中,赤白带下。用暮头回一把,酒水各半盏,童便半盏,新红花一捻,煎七分,卧时服,日近一服,久则三服愈。(董炳《集验方》。)
一妇人小腹痞胀,小便时下白带,小水淋沥。此肝经湿热下注,用龙胆泻肝汤而愈。
一女人赤带腰痛,以四君子加干姜、肉桂、地榆而愈。男子腰痛亦效。
一妇人赤白浊腰痛,四君子加当归、杜仲、续断、干姜、地榆而愈。
王海藏云∶李知府妻梅氏,带下病七年,血崩不止,骨痿着床,日服紫菀丸五丸、十丸、十五丸,服下脓血五升,黄水一升,肉块如鸡子状始愈。(方见瘀血门。)
王教授云∶有来觅赤白带药者,予以震灵丹与之,震灵丹能活血温中故也。以其神效,故书于此。但有孕不可服。若灸带脉穴,尤奇。(《资生经》。)
一妇人白带兼病痛风,半夏、茯苓、川芎、陈皮、甘草、苍术米泔浸、黄柏酒洗晒干炒、南星、牛膝酒洗,煎服。(同上。)
萧万舆治龚氏外家,年三十,娩未百日,恣啖生冷,呕吐脐痛,病白带月余,行经冲任冒寒,发热烦渴,赤带频下,脉沉迟无力,此内真寒而外假热症也。用四物、二陈加炮姜、肉桂、木香,少佐升麻,丸服月余而愈。
一寡妇年三旬,时或憎寒发热,通宵不寐,时或白昼昏睡,喃喃独语,遇劳肢体厥冷,每用姜、葱解表,遂致热停脾胃,乘虚下注,而患赤带。脉沉伏,重按搏指,以为相火蕴结,外假寒而内真热也。用四物加黄连、龙胆、炒栀、知母、茯苓、木通,投八剂,诸症悉安。
来天培治一妇,年四旬外,苦于白带,朝夕常流不止,已十余日矣。外症头晕腰痛,诊其脉涩,此肝肾阴亏,气虚下陷所致。法宜以十剂中涩可去脱之剂治之,否则因循,虑成弱症矣。以六味饮去萸肉、泽泻,加牡蛎、龙骨、川续断、肉桂、杜仲、白芍、鹿角胶,不数剂而瘳。(雄按;今秋许兰屿室患腰腹左痛,诸药罔瘳。
黄某询其泛愆,进肾气汤多剂,痛益剧,痛甚则白带如注,犹曰虚寒已极,药不能胜,附、桂日增,痛无停晷。病家谓服此大补而无功,已绝望矣。陈雪舫荐余诊之,左关尺弦数无伦,形消舌赤,夜不成眠,与龟板、乌 、苁蓉、楝实、枸杞、黄柏、归身、白薇、竹茹、丝瓜络、蒲桃、干藕,一剂即安。数剂后,加熟地、阿胶补之,泛行而愈。
一闺女年十五岁,夏间患白带月余,更兼腹痛。诊之,六脉俱弦细而数,按之中指下时一沉,此属脾气下陷,肝脏湿热为患。用升麻、柴胡、苍术、白术、茯苓、半夏、广皮、甘草、黄柏、黄芩,二剂而霍然。
沈尧封曰∶带下有主风冷入于脬络者,巢元方、孙思邈、严用和、杨仁斋、娄全善诸人是也。有主湿热者,刘河间、张洁古、张戴人、罗周彦诸人是也。有主脾虚、气虚者,赵养葵、薛立斋诸人是也。有主湿痰者,朱丹溪是也。有主脾虚、肾虚者,张景岳、冯兆张是也。又有主木郁地中者,方约之、缪仲淳是也。其所下之物,严主血不化而成,张主血积日久而成,刘主热极则津液日出。其治法有用大辛热者,有用大苦寒者,有用大攻伐者,有用大填补者。虽立论制方,各有意义,然其所下之物,究竟不知为何物。惟丹溪云∶妇人带下,与男子梦遗同,显然指着女精言。千古疑窦,一言道破。但精滑一症,所因不同,惜其所制之方,囿于痰火二字中耳。由是言之,白带即同白浊,赤带即同赤浊,此皆滑腻如精者。至若状如米泔,或臭水不粘者,此乃脾家之物,气虚下陷。然高年亦有患此者,非精气之病,不可混治。
雄按∶带下一症,湿热下注者为实,精液不守者为虚。体强气旺之人,不甚为害,惟干燥则病甚。盖荣津枯槁即是虚劳。凡泛愆而带盛者,内热逼液而不及化赤也。并带而枯燥全无者,则为干血劳之候矣。汇而观之,精也,液也,痰也,湿也,血也,皆可由任脉下行而为带。然有虚寒,有虚热、有实热三者之分,治遗精亦然,而虚寒证较少,故叶天士治带,必以黄柏为佐也。又任脉虚而带下不摄者,往往投滋补而不应,余以海螵蛸一味为粉,广鱼鳔煮烂,杵丸绿豆大,淡菜汤下,久服无不收功,真妙法也。